第116章 须弥的困境

老者身材消瘦，灰白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，脸上一副眼镜衬托出其儒雅严谨的学者气质，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，二十岁上下，身着寻常学者服饰，似乎是老者的学生。

而这位看似普通的老者，正是如今知论派的贤者，卡瓦贾。

“你，珐露珊，怎么能如此对贤者大人无礼！”

卡瓦贾还未讲话，身后的年轻人便直接上前一步，脸色涨的通红，似乎愤怒中还带着些许对眼前少女的畏惧：

“老师身为知论派的贤者，日理万机，今天特意挤出时间前来拜访，珐，珐露珊你，你更应该……”

“应该什么？难道要我像学院其他人一样，巴结这个小子？”珐露珊闻言眉头一皱，俏脸霎时间阴了下来，强大的气场令屋内空气仿佛被凝固：

“而且……说过多少次了，要称呼我为……前辈！”

“你，你,珐露珊前辈……”

“好了，古拉姆，不许对珐露珊前辈无礼。”见弟子在珐露珊面前愈发语无伦次，卡瓦贾面无表情的摆摆手，打断了其讲话：

“你去外面等我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抱歉，古拉姆总是这副鲁莽的性子，我代他向你道歉。”卡瓦贾微微颔首，丝毫没有贤者的架子。

“没关系，我也有不对的地方。”珐露珊嘴角动了动，将手臂放下：

“那小家伙说的没错，卡瓦贾你毕竟是知论派的贤者，我确实应该说话尊重一些。”

“珐露珊前辈可是折煞我了，无论是资历还是学识你都是远远超过我等。”见两人间的气氛逐渐缓和，卡瓦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
向前走了几步，目光随意扫过桌上摆放的零件及学术资料，脑中微微思考，便大致猜出研究方向，卡瓦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，抬头故作惊讶道：

“这是赤王遗迹中关于精神方面的机关研究？珐露珊前辈的机关术造诣令人佩服。”

“只是一次普通的研究课题而已，还有……奉承的话就免了吧。”

珐露珊双眼微微眯起，盯着卡瓦贾半晌，道：

“我的研究方向一向冷门，平日里更是几乎无人问津，贤者大人今日亲自前来，恐怕不是简单和我探讨学术的吧。”

“我们的时间都宝贵的很，贤者有事但说无妨。”

“果然瞒不住前辈。”将手中资料放下，贤者微微低下头，沉吟半晌竟问出个无关的问题：

“珐露珊前辈认为……我们教令院如今的学术实力如何？”

“学术实力？”珐露珊秀眉皱起，不知道贤者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：

“那自然是冠绝全提瓦特，各个学派的研究虽经常遭遇坎坷，但在无数学者的努力下，这些年还是稳步向前的。”

“稳步向前？珐露珊前辈是这样认为的么？”贤者缓缓走到窗边，望着窗外仿佛与须弥城融为一体的圣树躯干，语气微沉：

“我们须弥表面看似兴盛，教令院更是数百年一直保持学术之泰斗地位，但事实上却面临着两个困境。”

“数百年来，教令院各派在学术方面的研究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突破，而且……”

贤者豁然转身，镜片后明亮的双目仿佛燃烧着火焰：

“须弥的命脉，那传说中记载提瓦特一切知识的世界树，也在逐渐枯萎。”

“而这一切……都是因为大慈树王的逝去。”

“卡瓦贾，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？”珐露珊微微皱眉：

“失去了大慈树王的须弥怎么如此不堪？我们不是也找到了新生的草王大人么？”

“她……小吉祥草王与大慈树王，是不同的。”听到珐露珊提到小草神的名号，贤者身子一顿，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。

“小吉祥草王她……也已经失踪数百年了。”

“我并不关心神明之间的事情。”珐露珊站起身打断道，表情变的严肃，聪慧如她已经隐隐猜出贤者的意思：

“而且，教令院并不是完全依靠神明才有如今，至于你说的学术科研毫无进展……在我看来更是无稽之谈。”

说罢，珐露珊伸出手臂，指向一边一排排书架，脸上带有些许愤怒：

“至少在我看来，单单就机关术与古文研究，如今的教令院较百年前就有了极大的进展。”

“卡瓦贾，你这家伙，身为学者，身为知论派的贤者，将无数学者钻研与努力视作无物，反而整日想着依靠神明……简直可笑！”

“呵，你能有这种想法，是因为你未见过，甚至从未听说过大慈树王的伟力。”

“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，任何学术瓶颈，研究困惑，只要有大慈树王在，都能瞬间给出思路与方向，省去学者们百年苦功，那时的须弥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智慧之都。”

“这一点，或许珐露珊前辈也有发言权。”贤者的目光淡淡的望着眼前有些失神的少女，话语间充斥着一丝无力与不甘：

“天资聪慧如前辈，不也是在科研探索中被困入赤王机关，但忍受百年孤独死寂，甚至险些逝去性命的风险换来的是什么？”

“对你自己而言可能是不小的知识经验与积累，但对于学派，教令院，乃至提瓦特全人类来说，仅是海中微不足道的一朵浪花罢了。”

“况且……”贤者微微低下头，脑中似乎回忆着什么，轻声说道：

“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法露珊前辈这般幸运，可以获得遗迹中神秘存在的馈赠得以存活，大多数的学者都……”

“好了，不用再说了。”珐露珊打断了贤者的长篇大论，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：

“所以，你今天来找我的事与神明有关？”

“具体的事情，在前辈答应参与之前，我不便过多透露。”听到珐露珊的话，贤者目光闪烁，低声道：

“我们确实找到了解决目前须弥困境的方法，需要前辈的帮助。”

“我？要研究这些东西，你至少要找生论派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吧，他们才是对世界树、神明了解最多的人。”

珐露珊眉头皱起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：

“难道，你们是想利用赤王的力量……”